天津德云社劇場里三面擺滿了長條板凳，場面桌幾乎直接放在觀眾席里，追了兩年德云鼓曲社演出的小馬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她認為這是一場沉浸式的曲藝演出。“先鋒戲劇追求的沉浸感、互動感，這不咱們傳統曲藝一百多年前就有么？”因為彼此離得更近，近到觸手可及，所以觀眾和演員都格外興奮。

出生于1996年的小馬是位來自新疆的姑娘，到天津上大學以前幾乎沒聽過鼓曲，來天津后一下子陶醉在曲藝之鄉的氛圍里。“之前聽相聲，現在追鼓曲，雖說追得比較佛系，但在票務平臺上我也買成了黑鉆會員。”小馬說她還有個大學同學，因為喜歡鼓曲，考進了鼓曲社學習，也許一兩年以后就能在臺上見到他。“學鼓曲難，我覺得當鼓曲觀眾其實也不容易”小馬表示這個“門檻”在鼓掌叫好的時機上，“鼓曲不像相聲，觀眾什么時候鼓掌，演員都能接上話，甚至發揮幾句。鼓曲聽得明明很想鼓掌，可生怕時機不對，打攪演員了，他就接不上了。”于是，小馬他們找到一個秘訣——看老觀眾叫好，他們就跟著一起，慢慢地，似乎找到了點兒感覺。

這一場“帶著叫好”的是被大家尊稱為“姥爺”的鼓曲迷老張。他自豪地說：“我今年差點60歲，已經聽鼓曲40多年了。駱玉笙、小嵐云、趙學義……這些我都在劇場里聽過。2021年10月2日，德云鼓曲社成立，我到現在全勤。”“姥爺”每次看鼓曲演出都用手機全程錄像，一段一段發在自己的抖音里面。“以前網絡沒那么發達，咱們也不知道天津之外也有那么多曲藝迷，發視頻以來，全國各地的網友都在我視頻底下留言交流。好多來不了天津的，一到有演出的日子就等著我發視頻。我覺得這樣傳播曲藝挺好。”記者看到姥爺的賬號里，每一條視頻下面都有天南海北的網友留言，評論他的分享“功德無量”。

“以前我年輕，是園子里的另類，那時候80%以上都是老年觀眾。現在我快成老年觀眾了，這劇場里90%又都是年輕觀眾了。”雖然又成了“另類”，但姥爺特別高興，“演員和觀眾是魚和水的關系，有水魚才能活。曲藝想要發展，就得有年輕觀眾。”姥爺說，“曲藝有傳承，觀眾也得有傳承。”

發現有些新觀眾聽鼓曲不知道怎么叫好，姥爺自動負擔起了這個任務，“該喊好的地方我必須喊，一聽見我喊了，年輕觀眾也都喊起來了。我認為我起到了應有作用，只要經常來，慢慢就都會了！”

系列報道后記：

曲藝之鄉的沃土讓愿意為之奉獻青春的青年演員，能夠不計代價經營社團的從業者，和期望與曲藝相伴一起走向更光明未來的觀眾們聚集在天津。在采訪過程中，記者被這些人的熱情和赤子之心深深感染著。這門傳統藝術正在吸引越來越多的人投身其中，也一定會在更多人的努力呵護下不斷發展，煥發生機。

記者 曹彤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