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灰犀牛”一詞大熱。7月17日，金融工作會議召開后的首個工作日，人民日報在頭版刊發評論員文章《有效防范金融風險》，文中提到：防范化解金融風險，需要增強憂患意識……既防“黑天鵝”，也防“灰犀牛”，對各類風險苗頭既不能掉以輕心，也不能置若罔聞。那么“黑天鵝”“灰犀牛”這些看似無關的詞語都是些啥？

　　黑天鵝——小概率，影響巨大

　　在發現澳大利亞的黑天鵝之前，17世紀之前的歐洲人認為天鵝都是白色的。但隨著第一只黑天鵝的出現，這個不可動搖的信念崩潰了。

　　黑天鵝的存在寓意著不可預測的重大稀有事件，它在意料之外，卻又改變著一切。人類總是過度相信經驗，而不知道一只黑天鵝的出現就足以顛覆一切。然而，無論是在對股市的預期，還是政府的決策，或是普通人日常簡單的抉擇中，黑天鵝都是無法預測的。

　　所以后來，黑天鵝用來比喻在金融市場中影響巨大卻沒有預料到的小概率突發事件。比如泰坦尼克號沉船事件、9·11事件、美國的次貸危機、英國脫歐等等。

　　灰犀牛——大概率，潛在危機

　　如果說“黑天鵝”是小概率的突發災難，那么“灰犀牛”就是大概率的潛在危機。

　　灰犀牛是一種生長在非洲草原的大型動物，它體型笨重、反應遲緩，你能看見它在遠處，可能毫不在意，可是一旦它向你狂奔而來，憨直的路線、爆發性的攻擊力定會讓你猝不及防，直接被撲倒在地。

　　這個概念最初是由米歇爾·渥克（Michele Wucker）于2013年1月在達沃斯全球論壇上提出的。在這位學者看來，“灰犀牛”的危害比“黑天鵝”更大。“黑天鵝”事件發生很突然，讓人有緊迫感，大家會很快采取應對行動。與之相反，由于“灰犀牛”風險或可預見、或很明顯，人們想當然地認為盡在掌握中，從而不在意，最終釀成苦果。諸如影子銀行、房地產泡沫、國有企業高杠桿、地方債務、違法違規集資等等。

　　灰犀牛是如何發展的？

　　眾所周知，全球經濟存在眾多隱憂，經濟學家每天都在提醒投資者，通脹正在升溫、貨幣供應劇增、低息環境造成發達國債務山積、美國經濟面臨衰退威脅，當然還有揮之不去的地緣政治風險。

　　從歷史上看，金融的系統性風險從來不是一夜之間爆發的，而是許多因素疊加且同時發揮作用的結果，一步步逼近的“灰犀牛”。

　　換句話說，那些如“黑天鵝”般從天而降的金融危機，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其實是早有預兆的“灰犀牛”，是許多系統性風險累積的結果。比如2001年的阿根廷債務危機、2008年的希臘債務危機，以及此后的美國次貸危機。

　　這些危機爆發之前，其實早有大量財經媒體、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甚至美國聯邦調查局，針對各類危險信號提出過警告。然而人們并沒有對其給予足夠的重視。

　　不盲目跟風 犀牛無害

　　冰凍三尺，絕非一日之寒；要解決這些問題，同樣不是一朝一夕。

　　對于近期廣受關注的“灰犀牛”現象，中央財經領導小組辦公室經濟一局局長王志軍表示，“灰犀牛”與“黑天鵝”是兩類不同性質的事件，但都有可能沖擊金融風險的底線。

　　“對于‘黑天鵝’，要加強跟蹤分析和預警預測，及時發現一些趨勢性和苗頭性問題，未雨綢繆，防患于未然。對于‘灰犀牛’現象，要區分輕重緩急和影響程度，突出重點，采取有效措施，妥善加以解決。”王志軍說。

　　只要我們保持理性，不跟風不盲從，不孤注一擲，做好自己的資產配置，什么“灰犀牛”“黑天鵝”，都不會對我們造成多大的傷害。

　　用一句玩笑話說，盡管“灰犀牛”可惡，但犀牛說到底還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是草原生態良好的一種表現。

　　風險無處不在，但說到底是金融市場運行的產物。畢竟，這世上沒有無風險的市場；而當犀牛絕跡，恐怕也意味著草原已失去生機。或許，我們可以如渥克所說，和這可惡的灰犀牛“做朋友”。以之保持一種緊迫感，將其作為一種風向標，和一種促進監管體制不斷完善的力量。正視風險和危機，并和它們泰然共存。

　　不對牛“彈琴”，但與牛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