繽紛世界撲面來

——簡評葉雨先生《感恩的魚》

□奚家坤

與葉雨（原名陳德龍）先生交往多年，知道他任中國閃小說學會副會長、陀螺文化網主管、《柳色》電子雜志主編等職，真正系統地閱讀他的作品并不多。偶爾讀幾篇也是支離破碎、只鱗片爪，沒留下什么印象。拿到《感恩的魚》后細細品讀，越讀越有味，一個繽紛多彩的世界撲面而來。

《感恩的魚》共分七輯：《真情摯愛》《五顏六色（上）》《五顏六色（中）》《五顏六色（下）》《往事如煙》《紅塵映像》《帛書新裁》。《感恩的魚》體裁豐富，內容繽紛。作者頗費心思、獨具匠心，涵蓋了人間世相、反腐倡廉、故事新編、幽默寓言。

篇幅短小，針砭時弊

《感恩的魚》收錄作品141篇，其中閃小說、小小說達135篇。這些閃小說、小小說雖然篇幅短小，但濃縮的都是精華。其代表作《感恩的魚》《一只癡情的雞》不過短短數百字，卻字字珠璣，字里行間閃耀著人世、人性的光芒。《感恩的魚》以“天上掉魚”的民間傳說為線索，運用祖孫對話的形式，管中窺豹地反映了癱奶讓人心酸的生活狀態，鞭撻了村委主任的腐敗行為，漫畫式地反映了不同農村人群巨大的生活反差。《一只癡情的雞》通過一位農民為救妻殺雞“妻”，然后給雞配“妾”而雞不領情的荒誕故事，一波三折地引發出對現實生活的感喟，入木三分地反映了農民工別妻離子的社會現實，含蓄地表達了作者對當下農民生活狀態的同情和對某些社會流行病的嘲諷。

篇幅短小是閃小說的特點。有人形容閃小說是在“針鼻”里跳舞，考量作者的舞技、舞姿，稍不留神就會“跳”出針鼻或“舞”不出預期效果。毫無疑問，葉雨先生是一個技能高超、舞姿優美的舞者。

標題新穎，開門見山

標題是一篇小說的眼睛，好的標題會讓讀者眼睛一亮。葉雨先生的不少閃小說、小小說題目就很別出心裁、獨具特色，瞄一眼標題就能激起讀者閱讀的欲望。譬如《傻丫》《鐵盒子秘密》《一只癡情的雞》《感恩的魚》《尿壺創業》《第361行》《天上掉下來一條龍》《炸冰果》《鸚鵡革命》等莫不如此。想來葉雨先生在給小說起標題的時候，一定如同給自己的孩子起名一樣，絞盡了腦汁。光有好的題目仍不能吸引讀者，還要有一個好的開頭。葉雨先生的小說開頭就能抓住讀者的眼球。比如《傻丫》的開頭：“炸壞屁股是小事，炸壞了命根子可不得了——俺家是三代單傳。”一下子就切入了小說的核心事件，無贅語，能引發讀者一探究竟的欲望。再如《典當》的開頭：“典當行來了個老人。老人費力打開包袱，捧出一臺舊座鐘。”打開包袱、捧出舊座鐘，一連串的動作，這老人意欲何為？一臺舊座鐘也值當典當？小說一開頭就為我們設了個“包袱”，這“包袱”你是抖還是不抖？

語言樸素自然，幽默風趣

通讀葉雨先生的小說，感觸最深的是他語言的運用相當純熟。文白間雜、凝練精粹是其特點之一；幽默風趣、樸素自然是其特點之二。《對弈》《有情驢》《李逵請客》以及《帛書新裁》中諸多篇什，均為文白間雜，讀來鏗鏘，言簡意賅，可見作者文字功底之深厚。

葉雨先生的小說又是幽默風趣、樸素自然的。《故土》中有這樣的描述：“爹跳到地上，問王奶：我走了誰管這些閑事？王奶對我說：瞅瞅，還離不了這個熱鬧人了。”《感恩的魚》中有這樣一段：“癱奶一怔，忽地摔一下蒲扇說：誰教你說臟話的？他家的貓狗吃了也忘不了咱。”這些語言無不幽默淳樸，自然天成，如身臨其境，活脫出一個個人物性格。

再優秀的作家都有其局限性。

個人認為，葉雨先生作品有待于改進的地方在以下幾方面：

一是葉雨先生作品缺乏一瀉千里、江河澎拜的氣勢，給人感覺有點兒拘謹。

二是個別篇章有點“散”。比如《三棵棗樹》《打賬》，只是描寫、敘事，如同一篇散文，缺少小說應有的特質。

三是閃小說把握得不好，容易流于直白，類似于段子。葉雨先生的《清秋》《尿壺創業》似有此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