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曾認識我我卻愛了你一生

——有感于斯蒂芬·茨威格《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曹蔚華

“我的兒子昨天死了——如今，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只有你一個人了，可是你呢，我一無所知……我只有你，你從來都沒有認識過我，而我卻始終愛著你……”著名小說家R從山里郊游歸來，在生日這天收到一封奇怪的來信——沒有寄信人地址，也沒有簽名，與其說是一封來信，倒更像是一份散亂的手稿。

這份長達30頁的手稿背后，是一個癡情女人泣血吟唱的愛情悲歌，時而懵懂時而慌張，時而含蓄時而瘋狂…

讀奧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短篇小說《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震撼一個女人的愛竟能如此純粹執著、不求回報；震撼一個男作者竟能把這份火熱細膩的情感刻畫得如此酣暢淋漓、入木三分。

一個13歲的鄰家女孩，只因住在對門的“他”用“充滿柔情蜜意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從此，就把她的一生獻給了“他”。 用一個女人最美的18年的年華，守候著一份一廂情愿的愛情，從有意識的那一刻開始，直到生命終結的最后一刻。無論是懵懂無知的鄰家女孩，還是風華正茂的妙齡姑娘，還是迫于生計的社交女郎。“他”是她的一切，是她的生命。世上萬物因為和“他”有關才存在，她生命中的一切只有和“他”連在一起才有意義。是“他”讓她的生活煥然一新。而“他”，卻對她的一生一無所知。

在這個世界上大抵沒有什么東西能比得上一個孩子那份神圣而不為人所覺察的愛情了，因為“這種愛情是安靜溫順的，不寄予太多希望，不奢求得到回報，有些曲意逢迎，有些委身屈從，還帶著新鮮的熱情奔放”；這和熟女們那種太過熱烈，在不知不覺中索取貪婪的愛完全不同。只有孤獨和純粹的孩子才能把全部熱情集中起來，毫無保留地付給一個人——

“一年一年，我的心就這樣為你而緊張，為你而顫動著。”

“你的任何事情我都很清楚，我知道你的每一個生活習慣，認得你的每一條領帶、每一套衣裝，認識你的每一個朋友。”

“我親吻過你的手觸摸過的門把，我把你進門之前扔掉的一個雪茄煙頭偷偷撿起，并視若珍寶，只因為它曾被你溫柔的嘴唇親吻過。”

“那些看不到你的周末我雖生猶死，活著對我來說喪失了它所有的意義。”

“你是我的生命，而別的男人只不過是我的生命中偶爾停留的過客。”

“我只有你，你從來也沒有認識過我，而你對我的一生卻始終一無所知。”

“我把我的一生都獻給了你，可是我沒有收到過你的一封信，我等啊等啊，像個絕望的女人似的等啊。”

……

這個13歲的鄰家女孩，就這樣用她全部的傻勁，固執地愛著、狂熱地愛著、毫無保留地愛著、不求回報地愛著。 

這就是女人，為愛而活，為愛而死。

這就是女人，為愛可以不計一切，為愛可以飛蛾撲火。

無論那是個什么樣的男人，無論這份感情是否值得，為了那一眼的心動，為了那點滴的溫暖，可以用一生的時間去守候，可以用一身的傷痛去等待。

愛了，永不回頭。

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你永遠不懂，這份愛，有多癡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