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科董事會主席王石妥協了，他向寶能系老板姚振華因為“惡意收購”可能對其產生的負面影響而道歉；他向一直被忽略的中小股東和網民道歉，他甚至提到最實際的智慧是妥協。在昨日舉行的萬科股東大會上，王石及其帶領的管理團隊對來自四面八方的質疑一一回復，不變的是對于管理層角色和貢獻的捍衛，變的卻是言語和態度的緩和。股東大會的兩項報告遭遇反對、中小股東急切尋找重組答案，在事態往不利于管理層方向發展之時，王石的低頭蘊藏了更深層次的含義。

　　兩項報告未通過

　　罷免議案對萬科影響極大

　　出乎市場意料的是，在昨日的股東大會上，萬科《審議2015年度董事會報告》和《審議2015年度監事會報告》兩項議案均未獲得通過。

　　萬科昨日晚間發布的公告顯示，包括現場和網絡，出席昨日股東大會的股東人數總計448人，代表股份數6392774734，占公司總股本的57.91%。這些股東為上述兩個報告分別投上了占比為68.2813%、68.2783%的反對票，兩個報告均未獲得審議通過。

　　萬科公告進一步顯示，在該公司前十大股東中，華潤與寶能系對董事會報告和監事會報告分別投了反對票；另外，寶能系還對《2015年度報告及經審計財務報告》投了反對票，華潤則對該報告表示同意。此前與萬科管理團隊站隊一致的安邦均投了同意的關鍵一票。

　　對于兩個報告的反對，也被市場看做是寶能和華潤反擊的延續。兩項報告內容是對于董事會和監事會工作的總結，這也意味著兩大股東依舊在表達對于管理層的不滿。對于該結果，王石昨日稱：“股東有權表達自己的不同意。”

　　實際上，萬科大股東與管理層之間的矛盾不止體現在兩項報告的被否決上。萬科總裁郁亮昨日坦言：“罷免萬科所有的董事及監事，確實對萬科造成非常大的困擾。去年萬科員工隊伍開始出現不穩定，我們盡可能維持，沒有對業績造成影響。但到上個禮拜，罷免議案提出后，我們部分已經簽約和銷售的項目面臨解約風險，銀行對萬科的信用評級慎重考慮，合作方調整商務條款，獵頭打我們員工的主意。管理團隊會盡力維持，但是今天我們也感到有心無力。”

　　回應薪酬質疑

　　希望郁亮成為董事長

　　在萬科重組風暴中，作為董事會主席的王石被卷入其中，寶能更是著重質疑王石的薪酬違規又違法。因此，在昨日的股東大會上，王石的薪酬制度是推不掉的話題。

　　王石昨日直面回答：“首先，我是執行董事，并不是掛名的董事長，是公司管理層的一員，是拿薪酬的董事長。我介入了公司管理，監督公司運轉。我在國外考察學習期間，也參與了公司具體國際項目的談判。我對公司進行戰略性的把握，監督管理團隊執行董事會決策是否有偏差。”監事會主席解凍進而補充：“王石的薪酬是經過股東大會審議的，沒有不堪到要被股東大會罷免。”

　　此前就有聲音稱，寶能與華潤的訴求是王石下課，但是仍然要保留郁亮在萬科的職務。昨日也有股東問道，王石何時才會放手萬科，對此王石回應：“我希望郁亮能代替我，如果能實現，我當然同意郁亮成為董事長，當然我同時辭職，如果我還沒被罷免的話，這是一個不錯的建議。”

　　王石不止一次提到了“接班”。“我們是萬科文化的守護者，因為工作壽命和生命都是有限制的，所以傳統來講，我認為郁亮現在這個團隊是比較成熟的，是被大家認可的，所以郁亮帶領的團隊繼續往前走，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另起爐灶。”王石的結束語不禁讓業內猜想：王石所說的“妥協”是否已經成型，即自己走，郁亮留？“這或許會成為大概率事件。”有房地產行業人士如是猜測。

　　坦言股價會補跌

　　萬科管理層面臨重重壓力

　　以王石為代表的萬科管理層與寶能系、華潤之間矛盾的進一步尖銳化，正讓房企巨頭萬科承受著難以忍受的劇痛，最終甚至可能對公司的經營業績造成較大影響，而這也意味著，廣大中小股東將成為萬科股權之爭最終的買單者。正如郁亮所說，從客戶流失到獵頭聞風行動，萬科管理層正面對著重重壓力。

　　萬科管理層擔憂業績，股東則更加關心股價。在昨日的股東大會上，當被問及復牌后公司股價波動等相關情況時，萬科董秘朱旭坦言，公司股價在復牌后將面臨較大的下跌壓力。“停牌前漲了60%以上，優于大盤和同行，確實有下跌壓力。公司前景目前有些不明朗，股價下跌也是不爭事實，目前公司業績增長也是最好的水平，但是目前情形復雜，也不排除業績下跌的可能。”在朱旭的回答中，也釋放出了萬科業績未來可能出現下行的危險信號。

　　除了業績不穩定的利空預期之外，重組方案被否也使得萬科A復牌后將再度承壓。在昨日股東大會上，當有人問及引入深圳地鐵是否還有轉還余地之時，萬科方面的回答更多地提到了與另一位潛在交易對手的商談進展，業內人士也由此判斷，萬科重組A計劃進展不順。

　　在業內人士看來，由于華潤以及寶能系的公開表態質疑和反對，萬科與深圳地鐵之間的重組方案已經被提前判了“死刑”。因而，上述業內人士認為，在多重利空重壓之下，如果沒有大股東出手維穩，高位停牌的萬科A復牌后股價暴跌將成為必然。屆時，萬科的中小投資者們將成為最大的犧牲品。

　　北京商報記者 董亮 阿茹汗/文　CFP/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