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主義創作的自覺實踐

——讀葉雨長篇小說《龍興時代》

□陶秉禮

葉雨先生的長篇小說《龍興時代》，以20世紀50年代以來龍興市城鄉生活為背景，以主人公石峰的人生故事為主線，塑造了一批個性鮮明、性格迥異的文學形象，生動反映了當代基層人物的生活、工作狀況及情感糾葛。作品以小見大，折射出時代的波瀾壯闊與人生的悲歡離合。總之，這是一部認識當代中國社會生活、反思中國發展進程得失、體味中國基層復雜人生真摯情感的非虛構性現實主義作品。作品地域元素突出，時代色彩濃郁，故事情節曲折，自然會引起讀者的關注。

A作品以小見大折射時代變遷

時代性是文學作品的生命所在，是拉近作者與讀者距離、消除閱讀藩籬、產生共鳴的必然所具備的。我國著名小說家茅盾說過：“文學是時代的反映，文學作品要最大限度地反映特定的時代性與社會性。”《龍興時代》的作者以小見大，在個人體驗中寫出時代經驗，通過一個“小我”、一個村莊、一所學校、一家企業等，反映當代的社會風云與變化，讓讀者跟隨故事情節了解認識社會的變遷、生活的變化。

如第一章《葉落擂鼓臺》，作者從梁川鎮宣布興辦鋼鐵廠入手，反映了1958年人民公社化運動和大煉鋼鐵運動的時代風云，以及這一違背現實與客觀規律給社會帶來的災難。“可惜經過大躍進，樹木都被砍倒劈碎，在大煉鋼鐵中化為灰燼，花兒不香了，鳥兒也不鳴了。”當然，這是時代的悲哀、國家的不幸、人民的災難。這種有意義的正能量的題材“最大限度地反映特定的時代性與社會性”，無疑增加了作品的深刻性。

長篇小說是大型的敘事性作品，能夠深入地反映復雜的社會生活，反映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歷史時期的重大事件。作品通過作為民辦教師的石峰，從被聘為教師、上臺講課、所講內容以及“馬振扶事件”，反映了當時我國教育尤其是農村教育的狀況；通過農村大隊支書吳化文自私、貪婪、狡詐、霸道的表現，道出了當時農村底層社會生活及錯綜復雜的社會關系、人物情感，是當時農村社會真實現狀的縮影。還有對“文革”劫難、國家恢復高考制度、計劃生育政策等發生的國家大事，作者通過不同形式，從容不迫地敘述表達出來。如第十二章《鳳山辨玉》，以一個地方小鐵路的建設發展，折射出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國家實行改革開放、“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重大方針，加速現代化建設的時代潮流。

B故事情節曲折動人

小說的故事情節如何，是一部作品成敗的關鍵，是吸引讀者的首要因素。作者在寫作過程中，運用順勢和逆勢的巧妙安排，造成故事情節的波瀾起伏，使文章曲折動人，正合“文似看山不喜平”。深刻細致地描繪各方面的社會生活，表現多種多樣的矛盾沖突，是這部長篇小說的顯著特點。

小說《龍興年代》是關注時代與社會生活的一種記錄，同時也是自我生活與心情的一種記錄。這部小說通過石峰從社會青年、民辦教師、搬運工、地區財政局職員、小鐵路職工到副總、縣財政局局長、風景區主任助理，人生經歷曲折復雜，每一個工作崗位都充滿曲折動人的故事情節，可以說一環連著一環，環環相扣。

主人公石峰意想不到地當上民辦教師，為賭氣能吃上商品糧當搬運工被發現為人才，大學畢業后留地區財政局工作，為照顧家庭毅然調回家鄉工作，在小鐵路工作出色被提拔為副總進入領導班子，資金困窘時擔任縣財政局局長，明升暗降被提拔為五峰山風景區主任助理……大半生中，石峰遇到貴人相助、朋友相幫、組織提拔重用；石峰遭人嫉妒、排擠、打擊，甚至陰謀暗算……鮮明的人物形象躍然紙上，活生生地展現在讀者面前。

作品情節曲折、跌宕起伏，具有吸引讀者的強大魅力。正如屠格涅夫說的“故事好比一根樹干，它的詳情細節就在那上面越長越多，好像菌類在一個樹椿上繁殖一樣。努力從人的性格中發掘可稀釋的精華”。不難看出作者具有駕馭長篇作品的能力。

C小說有獨特的語言風格

我國文學巨匠魯迅有句名言：“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每一個人都生活在特定的地域，每一個地域有自己的地理景觀與人文傳統，而我們的作家就出生于、生長于這樣的地方。

作者十分注重從“活的”鄉村風土人情、自然景觀中尋覓創作靈感。首先作品中的故事是作者了解甚至生活中體驗過的事情，明白人一看就可知小說是寫豫南一個區域的故事。

當然作者進行了二度創作，去粗取精。這也說明了地域性問題的重要性。作者生活工作過的春水縣，熟悉的農村生活，小鐵路的經營管理，財政局資金預算結算，風景區發展變化等，是作者創作的基地，是掘取創作靈感的文學源泉。作者敘述自然貼切，恰如其分，結果水到渠成。如小說第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章，把石峰與程東風在風景區的工作生活及心理變化歷程，描寫得淋漓盡致。這樣就使作品中的人物形象鮮明突出，栩栩如生。其次是小說語言地域性特點鮮明突出。一個成熟的作家，必然是一個有著自己獨特的語言風格的作家。

通過閱讀作品來看，小說形成地域性極強的通俗易懂、曉暢明快、貼近基層大眾的語言特點。如：“老林從床底下拉出兩瓶俸皇特曲，用牙啃掉瓶蓋，給每人斟滿了。”“回到家，妗子已經做好飯端上桌。一碟南瓜煎餅油光軟嫩，一碟肉末炒粉條燜得熱氣騰騰，一碟小蔥拌豆腐綠白相間，一碟茭白肉片濃香撲鼻。”還有一些俚語俗語的自然描述運用，民歌民謠以及古詩詞的引用也恰到好處。如“螞蟻尿濕書本——識字不多。”“聽了響器六，心里癢不夠；聽了響器六，仨月不吃肉。”“面對程東風突然拋來的橄欖枝，就像手捧一塊剛出爐的烤紅薯，既擔心吃了燙嘴又不忍丟棄。”既賦予小說的文化氣息地域特色，又增加了文學韻味，讀后深感雅致厚重。這就增強了作品的親和力與表現力，猶如自身融入作品故事情節之中，也為作品走向全國，奠定了堅實基礎與個性特色。

    有雨好騰龍，龍騰盛世興。讀完《龍興時代》這部長篇小說，感到葉雨是一個有社會擔當及時代責任感的作者。他創作的第一部長篇小說是成功的，是有社會價值的。作品使我們得到這樣的啟示，小說中的人物命運是與時代緊密相聯系的，說明我們的生活與民族國家的命運緊密相聯系在一起。在人生的歷史長河中，個人命運只有與時代、社會一起，以平常人、平常心、平常事對待生活、對待工作、對待同志、對待家人，才能得到歷史的認可和社會的承認。我們只有置身于時代生活的洪流中，貼近生活、貼近實際，讓現實主義成為我們創作的自覺追求，把個人故事與中國故事結合起來，才能創作出無愧于時代的優秀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