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傳龍

中國古代建筑形式多種多樣，四合院、土樓、園林、亭臺樓閣等，是古人智慧的結晶。在眾多的古建筑形式中，有一樣不是中國人發明的，那就是塔。塔起源于古印度，隨著佛教傳入中國。

塔一傳入中國，就受到中國人的喜愛,在中國遍地開花。和佛教一樣，塔傳入本土后，與本土文化相融合，衍生出多種建筑風格，成了寺廟的標志。在不少山水畫中，畫家往往于巍巍群山中只畫半截塔，有深山藏古寺的悠韻。塔不光建在深山，也建在鬧市，比如開封鐵塔、北京白塔、西安大雁塔等，成為當地的標志性建筑。

塔文化已經融入中國文化之中，保護古塔也就是保護傳統文化，留住我們的根。

不少人喜歡把駐馬店稱為天下之中。這里文化厚重、歷史悠久，但是，駐馬店古建筑有多少呢？據筆者所知，市區超過百年的古建筑無一處，擴大到全市范圍，也是屈指可數。在古建筑中，古塔又占有突出位置，這些古塔都在五百年以上。五百年的歲月是漫長的，與它們同時期的建筑幾乎都化為了瓦礫，只有寥寥無幾的古塔得以幸存。如果把自然災害、人為破壞比作槍林彈雨，古塔就是九死一生的英雄；如果比作狼豺虎豹，古塔就是逃過追趕撕咬的羔羊。它們一路走來，走得戰戰兢兢，弄得遍體鱗傷，形容憔悴。今天，我們依然能看到它們的尊榮，欣賞它們的芳姿，是莫大的欣慰。

在筆者的古塔之旅中，看到了巍然屹立的塔，也聽說了壯烈倒下的塔。有欣慰、有困惑、有嘆息，也有憤怒，心情長時間難以平靜。僅將筆者的采訪過程輯錄如下，算是對存在古塔的祝福，對倒下古塔的祭奠。

     悟穎塔

悟穎塔位于汝南南城門外。據說，夏至那天沒有影子，故又稱無影塔。據《汝南縣志》載：“塔在南門外里許，高9級，俗傳每逢冬至正午無影，證為天中處也。”自古以來，汝南以天下之中標榜，城北有天中山，城南有無影塔，為天下之中提供了佐證。其實，無影塔無影是訛傳，筆者曾于夏至那天去看過，有影、極短。

悟穎塔全身是謎，連建造年代也不能確定。有的說建于唐代，有的說建于宋代。不管建于哪個朝代，悟穎塔已經歷了一千多個夏至冬至的輪回，影子伸縮了一千多次，見證了汝南的滄桑和變遷。

1984年修葺古塔時，在第8層發現一塊石碑，文曰：“隆慶元年，崇蕃王施財重建寶塔。”說起崇蕃王，駐馬店人都不陌生，不少記載駐馬店地名來歷的文章，都繞不開崇簡王。崇簡王就封汝寧，為便于同皇室聯系，在苧麻村建立了驛站，才有了駐馬店名稱的來歷。崇蕃王是崇簡王的后代。悟穎塔周圍自古以來就是寺院林立的地方，曾經有觀音閣、大士寺、準提樓、吉祥寺等，配以紫竹叢林、堤上垂柳、假山亭榭、花卉草坪和南海芙蓉，構成“寶剎崚崢、琳宮璀璨、水云空翠、萃遞遁香、湖光塔影、汝上水月”等景致，被譽為汝寧府第一佳觀。1928年，馮玉祥督豫，下令打神扒廟，寺院被拆掉，僅余準提樓。明嘉靖年間興起了南海廟會，又叫燒香會，從農歷二月十九日持續到廿八日，廟會期間，方圓數百里的香客、客商及民眾來此朝拜觀音菩薩，做買賣的熙熙攘攘。

關于悟穎塔的來歷也是個謎，一說是一名叫悟穎的和尚主持修建，故名悟穎塔。另一說是悟穎圓寂后，弟子焚其尸，將骨灰葬于塔下，稱悟穎塔。不管名字如何來歷，筆者認為悟穎塔比無影塔更具深意，更有內涵。無影不過是憑空想象，捕風捉影，除了為天下之中增添臆想之外，別無他意。相比較來說，悟穎就深刻多了，“悟”者，覺醒，“潁”者，聰明，將“穎悟”倒過來為“悟穎”，頗具禪意。

悟穎塔如一位妙齡女子，不但聰明，而且漂亮，身姿優美，平面呈6角形，整個塔身均用長35厘米、寬16.5厘米、厚5.5厘米的青灰色條磚砌成。塔高29米，向上逐層收斂，每層高度均勻遞減，亭亭玉立。塔磚雕有花卉及動物畫像，外表美麗而又內秀。乾隆年間汝南知縣王元梅《南關塔影》詠道：

點破紅云慧日升，瀉屠九級影崚嶒。

老僧指引菩提路，直上青云第一層。

悟穎塔建成后，歷經13次地震，依然亭亭玉立，可謂是堅強的女子。

筆者曾數次造訪悟穎塔，第一次去的時候，它身處雜亂污穢之中，周圍是煤廠，黑頭黑臉，不忍卒觀。后來，它的處境日趨好轉，東側建起了亞洲規模最大的寺院——南海禪寺。古老的悟穎塔與年輕的南海禪寺相輝映，成為新景觀。

      寶巖寺塔

寶巖寺塔位于西平縣城內，多年前，挺立于107國道旁邊，筆者乘車經過，多次翹首仰望，遐想無限。

塔為7級6面、高28.8米，由37種不同型號的大磚建造，外用石灰漿砌，雕磚斗拱仰檐出廈，各翼角均有石刻龍首，計36只，昂頭長嘯，栩栩如生。

據1934年《西平縣志》載：“寶巖寺唐時創建，明洪武十五年重建，萬歷二十六年知縣張應化復葺，寺外有塔。”縣志記載了寶巖寺的建造時間，卻沒記載塔的建造時間。塔內留存有“元符通寶”、“崇寧重寶”錢幣，有金、元、明、清文人墨客手跡。結合塔的建筑風格，專家考證應建于宋代晚期。據塔身底層西北壁的重修碑文記載，明嘉靖二十五年和清光緒二十八年曾兩次修葺。

古塔自從站立起來后，就多災多難，經歷過地震、火災、風災、雷擊等災害，抗日戰爭時期，曾遭受日寇炮擊，致使塔身傾斜，炮彈痕跡至今可見。

如今，寺廟已經煙消云散，只有寶塔猶存，見證了西平城的變遷。有了年頭的東西能保存下來不容易。如古董收藏，就是收藏歲月留下的痕跡。雖然寺廟不在了，但人們對寶塔特別看重，依據寶塔重新開展了宗教活動。那天，筆者去看古塔，進了大院如進大觀園。塔北一排數十間房子，每間房子都是一座寺廟，供奉的神像千姿百態，有佛祖、菩薩、彌勒佛、太上老君、關羽、孔子、梨山老母、土地爺、城隍爺、送子奶奶等。筆者去過許多寺廟，卻沒見過這么龐雜的供奉，不少善男信女并不懂宗教，進廟就磕頭，見塑像就燒香，恭恭敬敬、虔誠至極。不過，能流傳下來的宗教都是勸人向善，不管什么神什么佛，只要真誠敬奉，就不會作惡。

與其說這里是寺廟，不如說是超級市場，不管顧客需要什么，總能挑選到合適的商品。

      普照寺塔

普照寺塔位于平輿縣李屯鎮普照寺村。說起來很有趣，寺廟叫普照寺，塔叫普照寺塔，村叫普照寺村，三位一體的名字，絕對稱得上獨樹一幟。“普照”一詞由佛光普照而來，全國叫普照寺的寺院非常多，是同名最多的寺院。北京海淀區、密云縣，山東泰山、淄博市、臨沂市，四川青城山、簡陽，陜西韓城，河北滄州，黑龍江哈爾濱，江蘇南通，甘肅蘭州，山西沁縣、孝義，河北清風，河南汝州、封丘，福建漳州，浙江臨安，江西石城等地都有普照寺。

普照寺塔高15.37米、為6面7級密檐式磚塔，建于金代明昌五年。金代在中原的歷史很短，留存下來的建筑極少，足見普照寺塔有多么珍貴了。普照寺塔被國務院核定為第七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普照寺主持僧秀公戒師圓寂后，其弟子廣全等16人為他所建，故又叫秀公戒師和尚塔。塔之上鑲有塔銘，彌足珍貴。銘曰“秀公和尚者，乃扶溝人也，俗姓張氏，7歲出家，15歲買度受具為僧……”

今年清明前夕，筆者去看神往已久的普照寺塔，一路問過去，村民皆能指示所在，可見，普照寺塔在當地知名度極高。遠遠地望見一座塔，從凋零的樹中露出頭，立即有了古意。又向前行一程，塔顯露出來了，屹立于麥田間。塔下東側就是泥路，泥路東側是民居，古塔與村莊村民關系如此緊密，堪稱奇觀。如果說悟穎塔、寶巖寺塔屹立于城中是達官，普照寺塔隱于鄉村就是樵夫、是漁夫，沒有了道貌岸然、沒有了高高在上，與村民朝夕相處，親如一家。為了保護古塔，有關部門在周圍砌了水泥矮墻，圍一圈鐵欄桿，但鐵欄桿已被人拆走。也許，古塔與村民相伴幾百年，是他們熟悉的老者了，不用圍欄桿他們也知道怎么愛護老者。塔下有一古碑，碑文漫漶不可識，僅有“皇清……大清道光三年歲次……”可辨。

筆者和一位老人聊起來，老人說，他年輕時維修塔上去過，頂端有柏木做的支柱，結實著呢，再過幾百年也漚不爛。

        樂山塔

樂山塔更是一團謎，知之者甚少，睹其面者更少，建于何時，無人知曉，連塔的名字也無人知曉，因其位于驛城區朱古洞鄉柴坡村樂山南坡，就叫樂山塔了。塔為7級、高14米，平面呈6角形，造型奇特，體態流麗別致，以樣式判斷，屬于宋代建筑。

歷史上，樂山曾經是一座佛道名山，佛寺道觀林立，僅從現在的地名就可以想象當時寺廟多么繁盛了，萬壽宮、南海宮、高臺廟、胡寺、拜臺、井泉寺、北泉寺等。如今，眾多寺院都化為了瓦礫，那座塔還堅強地挺立著，見證了樂山佛道的盛衰。

        龜山塔

龜山塔位于驛城區朱古洞鄉錢莊村西龜山頂上。塔高8米、為2級6角檐疊式磚塔。從建筑風格來看，應為宋代建筑。如果說普照寺塔是隱者，那么龜山塔是大隱者、是深山道人、是山野游僧，過著閑云野鶴的生活，外面的世界再喧鬧，不為所動，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凈。駐馬店眾多的地方文化資料不載龜山塔，聞其名睹其芳容者，寥寥無幾。

關于龜山塔的來歷，有一段離奇傳說。很久以前，有個老鱉精瞞住海龍王離開水晶宮，來到人間行至樂山腳下時，被山清水秀的景色迷住了，便想霸占這地方。它來到龜山水塘邊，頭伸進水里，口吐洪水，鼻噴云霧，剎時，洪水泛濫，田地淹沒。西天老母到天宮赴宴，從此經過見鱉精作怪，按落云頭，變成老尼姑走過去問：“鱉精，你怎么把這些莊田給淹沒了？”鱉精把頭從水里伸出來見是一位尼姑，便大大咧咧地說：“莊田淹沒了，這塊地方成我的了。”老母問：“百姓怎么辦。”鱉精說：“我管不了那么多，你出家人少管閑事。”老母笑笑說：“我只是隨便說說，我去天宮玉帝那里赴宴，回來給你捎好吃的。”鱉精一聽高興地說：“那我就等你了。”說完，就爬到山頂上曬鱉蓋去了。老母來到汝南附近，發現一座高聳入云的寶塔，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伸手折斷半截，裝入袖中，駕祥云飛到鱉精身旁。鱉精從睡夢中醒來問：“你帶回好吃的呢？快拿出來。”老母說：“你閉上眼睛，我放進你嘴里。”鱉精閉上眼睛，張開大嘴，老母從袖中拿出寶塔，順手壓在鱉精背上，鱉精發現后極力掙扎，卻翻不了身。后來，人們叫這塔為“鎮鱉塔”。

先前，水屯和汝南城西均有名為半截塔的古塔，據說上半截就是被西天老母移到了龜山?，F均已不存。

        惠普塔

惠普塔位于確山城西南泉寺。塔為5級、高5.5米，塔底用磚陶蓮花砌制，喻意蓮花寶座，塔的平面有磚雕釋迦摩尼佛像，保存完好。據記載，這里原有一片塔林，后來坍塌了，僅余一座惠普塔。

南泉寺建于明初，規模相當大，隨著歲月流逝而銷聲匿跡了，倒是那清澈見底、水流潺潺的上下八卦池依然不知疲倦地流淌。

確山有三泉，南泉、中泉、北泉。有水的地方有靈性，有泉水的地方有靈氣，三泉分別建有寺院，名曰：南泉寺、中泉寺、北泉寺，為確山古八景，前兩座寺廟都湮沒了，唯有北泉寺尚存。

       奎星樓

奎者，廿八星宿之一，即北斗七星勺部的四顆星。漢代《孝經援神契》有“奎主文章”之說。后人便把奎星演化成天上文官之首，為主宰文運與文章興衰之神。奎星閣一般建在文廟旁，故“奎星樓”又叫“魁星閣”。一個地方的文化興盛了，學子高中，揚名天下，民眾知禮節，便易于管理，一方父母官便有了政績。因而，父母官極為重視文化教育，不少地方都建有奎星樓。筆者在阜陽、安陽、六安、成都等地都看過奎星樓。

上蔡奎星樓位于上蔡城中，建于高坡之上為3級、高5米，平面呈6角形，塔尖有獨具風格的葫蘆頂，初建于西漢，后屢毀屢建。

相傳，一縣令重修奎星樓時，集中了全縣最好的木匠和泥瓦匠，限期完成。泥瓦匠如期完工，木匠卻遇到了麻煩。他們本是按設計準備的木料，誰知快完工時，才發現備用木料已用完，而塔尖還缺少葫蘆頂和6個塔邊的翅角。木匠著急了，去買吧，沒有現成的干料，不買吧，只剩下用過廢棄的樹根。就在木匠一籌莫展之際，來了一個老頭，上前問遇到什么難處了，木匠不理會他，他再三問，木匠只好說了。老頭一聽笑了，便說：“就這事呀，好辦。”拿過工具忙活起來，干完后起身走了。木匠看看樹根，沒什么特別，就嘆口氣，無意間踢一腳，整個樹根都裂開了，仔細一看，是完好的葫蘆頂和6個現成的塔邊翅角。領頭的木匠用尺子一量，大小長短正合適。這時，他們才知道，那個老頭是魯班爺顯靈，連忙跪下磕頭。

魯班的傳說在全國各地都有，木匠把不好解決的難題，都歸結到魯班身上，寄托美好的愿望。

      萬佛塔

萬佛塔又叫東岸塔，位于上蔡東岸集南頭，每塊塔磚上都有佛龕，每個佛龕內雕一尊佛像，共約10000塊磚，故名萬佛塔。萬佛塔平面6角為13級、高40米。

東岸四周為一馬平川的平原，萬佛塔高高聳立，很遠就能看到，當地人有“東岸塔，看十八”的說法。從遠處看到東岸塔時，就知道家不遠了，有種到家的感覺，渾身充滿力氣。

塔上有銘文為唐證圣年間修造。據傳，武則天長壽年間，天下傳言洄曲河邊將出現“真龍”，洄曲河當時是條繁忙的航運河，今已干涸。洄曲河邊有座光武臺，光武臺鎮壓著龍尾巴，如果鎮不住這條龍，武則天就坐不穩寶座，她命人在洄曲河邊龍頭的位置建造佛塔，鎮壓真龍。萬佛塔建成之后，武則天為了封死“龍”地，又下旨在萬佛塔后面修建規模宏大的寺院，初名“降龍寺”，武則天之后改名“祥符寺”。

祥符是開封縣的舊稱。開封鐵塔聞名天下，據說鐵塔就是依照東岸塔的模樣修建的。宋太祖趙匡胤出巡途中，遠遠地望見萬佛塔，被優美的外表吸引，決定在京都開封建造一座類似的寶塔，因當時戰事繁多，建塔的愿望就擱置下來了。宋仁宗即位后，想起了太祖的愿望，于皇祐元年，在開封建造了與萬佛塔相似的塔，就是今天的鐵塔。

雖然萬佛塔建在龍頭，但沒有真正鎮住龍。據傳，塔建成不久，人們經?？吹降?/span>9層塔門噴云吐霧，一條大蛇伸出門口，吸洄曲河水，有時又到塔下一戶賣豆芽的人家喝豆芽缸里的水。開始那戶人家很害怕，后來見多了，也就不害怕了。為了養護這條大蛇，常常在它要喝水的當天，把小缸挑滿。唐末，在一個暴雨傾盆的夏夜，這條大蛇游出萬佛塔，化為青龍，一聲長嘯，騰云而去，后來就出現了梁、唐、晉、漢、周五代十國的動亂局面。

祥符寺于1958年拆除，3尊國內罕見的大銅佛被化為銅水，僅余萬佛塔孤零零地立在廢墟上。好景不長，到了1970年，萬佛塔也沒逃脫滅亡的命運。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開封鐵塔按萬佛塔的模樣建，一千年后，拆萬佛塔的也是開封人。當時，駐馬店地區革委會駐東岸大隊工作組，組織開封市在東岸下鄉的30名知青拆除萬佛塔。從春天到秋天，歷時近半年才拆完。真佩服那些人的“勇敢”，傳說壓住“真龍天子”的塔，屹立近一千多年的塔，在漫長的封建社會沒人敢拆除，卻在最文明的社會被最文明的人拆除了。

如果萬佛塔還在，將是駐馬店境內最高、最雄偉、最壯觀、最優美、最悠久的塔。

去年冬天，筆者去東岸尋覓古塔遺址，有人能指出原址、有人不知所云。再過若干年，恐怕連原址的確切位置也難確定了，至于“東岸塔，看十八”的迷人景色，只能想象了。

        塔林

新蔡城內有座寺院，叫金栗禪林寺。其始建于康熙元年，后來規模逐漸擴大，最興盛時占地2000多畝，有彌勒殿5間、準提殿3間、藏經閣3間、鐘鼓樓兩座、山門兩座6間等。寺內多植桂花，桂花又名金栗，故名金栗禪林寺，為江北名剎。藏經閣所藏“大藏經”為全國少有的珍藏，“文革”中被毀。清人宋端《同曹石霞集南塘臥梅亭》贊美寺院風景：

頹唐傾玉人，疑醉武陵春。

倚石瘦堪枕，親苔綠作裀。

耽幽宜臥月，避冷喜侵晨。

淺竹橫硫影，蕭蕭竹馬林。

寺內古木參天，碑刻遍布，塔林聳立，計有五六十座。上世紀30年代，毀廟建學，寺廟內建起誕文中學。解放后佛塔、佛像均被拆除，龐大的建筑群僅保留藏經閣、大雄寶殿、方丈寢殿。

今年春天，筆者去拜訪心儀已久的金栗禪林寺，進入寺院內，鴉雀無聲，仿佛置身深山古寺，耳畔忽然清凈了，心情忽然平靜了。寺院里沒有人，也沒和尚，僅我一個人，細細看、細細想，頓覺身心舒爽。

寺院遠沒記載中的規模大，有不少房屋為近年新建，很不協調，有穿襟布衫打領帶的滑稽。忽然飄來一聲清脆的鈴聲，起風了，大雄寶殿屋檐下的鈴鐺隨風搖擺，悅耳、清新，叮當、叮當…… ③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