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如花 搖曳枝頭

——讀張廣智詩歌近作有感

□陶秉禮

在張廣智參加四川廣安舉行的中國關雎愛情詩會并榮獲《關雎愛情詩》2014年度“十佳精銳獎”之后，讀他刊登在光明日報出版社主辦的《關雎愛情詩》雜志上的兩組抒情詩歌，以及他前幾年出版的《串起心情的碎片》詩集，感到他的詩歌充滿著真摯的情感、甜蜜的情愛、純潔的情美，清新自然曉暢，詩句真情涌動，如花綻放，搖曳在美的枝頭，給這個物欲的世界增添了一抹幽香。

詩歌托物言志，真情打動人心。在人們的社會活動中，真善美能激發人們的愉悅之感，而假丑惡只會引起人們的厭惡之情。張廣智的詩歌近作，體現了詩人在認識事物的過程中感受陽光，感受月夜，感受夢幻，甚至感受蜘蛛的情感過程，在感受過程中生發出真摯的情感火花，創作出膾炙人口的詩句。如《種在心上的陽光》：“夜晚十點的陽光種在心上/窗外街道的車輛/不愿理睬路燈和我此刻的心情”。在作者的筆下，即使是“夜晚的陽光”也會產生情感，只要心靈存在，不論是在燦爛的陽光下還是在漆黑的夜晚，心靈永遠是陽光的幸福的、愉悅的，這既給人美好的想象，又使人充滿憧憬和希望。

又如《雪中行走的陶罐》：“當雪成為灰燼/我的心中還在燃燒/如果有一枚小精靈/在你窗前張望/那就是一萬年守候的春天/撲面而來//但愿雪潔白之后/我就能聽到你心中流淌的聲音”。作者寫出了對化為“灰燼”的雪的情感，即使“雪”潔白成為水之后，也能“聽到你心中流淌的聲音”。這種情感充滿愛的心聲，情與愛交融，使其情更真，愛更切。

有關情感的詩作，在作者前些年的作品中，就有痛快淋漓的表現，如《你把情感注入孤獨的河》、《藍色情緒》、《寫給女兒七歲生日》詩作。這三首詩以情感、情緒、情愛不同的視角進行透視，詩中情感是豐盈的、浪漫的，同時也是孤獨的、憂傷的，但“孤獨的情感”在“嚴冬里驅散了心頭的寒冷”，將產生巨大的精神愉悅。“情緒”長出了顏色，“一枚琴鍵，引導一根游動的豆芽菜，扇起藍色的翅膀”，“撫摸藍色的夏雨”，使這種情緒顯得更加多彩。“情愛”是“父親的肩膀，是你歸來時停泊的港灣”，“女兒啊，是你賜予我一生，最多的幸福和欣慰”，那種人世間的父女真情實感躍然紙上，在閱讀欣賞中傳遞給讀者，引起共鳴。

愛情是文學創作的永恒主題，更是詩歌創作的永恒主題。張廣智在詩歌創作中，把愛情作為生活中與陽光、空氣、水一樣，是人類生活之必需，映照出一條閃閃發光的軌跡。與作者交談中感到，神圣的感情成為詩歌，只有用獨特的語言來表達；神圣的愛情要成為詩歌，更需要用獨特的語言來表達。因為愛情的天地有著無限廣闊的空間，所以詩歌的語言才有著無窮無盡的領地。

 在詩人的早期作品中，或許是在談情說愛的青春懵懂歲月，他寫出大量的愛情詩篇。如《流著淚寫詩愛情才美麗》：“太陽拼湊的戀人/在春天/尋找一個美麗動人的愛情故事//雨季/日子讓所有透明的情話/撐開一片片憂郁/流著淚寫詩/據說那愛情才美麗//追溯歲月/枝頭伸出片片綠葉/多少歲月多少時候/愛情只有開始沒有結束。”從這首詩中可以看出愛情的真摯純潔，愛情永在進行時，只有開始沒有結束。是的，愛情是不會隨著年齡的衰老而衰老的，酒越儲存越甘醇，情感醞釀得越久，愛情也就越香醇。

尤其是發表在《關雎愛情詩》2014年秋季號上的《把愛趕到向陽的山坡》7首組詩中，作者以清新自然的文筆，歌唱出美好的心靈、純潔的愛情。“春風沉醉。一枝花撲面而來之后/在五月順流而下//我只能在晴朗的夜空下收集雨滴/魚貫而入干涸的心田//心愿在河兩岸沉默后早起。天天/茫然四顧南來北往的十字街頭/期望你窸窣的裙裾/蕩滌我心頭滾滾的塵埃//于無聲處。情愿做一名心靈的囚徒/從下一秒開始/我徒手為你壘起高高的圍堰”（《 情愿做一名心靈的囚徒》）。作者在“春風沉醉”中，在“晴朗的夜空下收集雨滴”，一滴滴愛情的雨滴，“魚貫”而入“干涸的心田”，“期望你窸窣的裙裾，蕩滌我心頭滾滾的塵埃”。此時的“我”，心頭“塵埃”被愛情“蕩滌”，無聲勝有聲，只有情愿做一名心靈的“囚徒”。

“我手中弄丟的一枚葉子/泅渡。夏的熱烈/在愛的幻河/根系緊抓天空/時間正在痛著/一點點冰凍身體里的光芒//我瞭望杜若/靈魂遠離七夕布下的道場/身體里的光芒。十年/沒有找到花開欲燃的出口/我叫樹。如果我邁開堅毅的腳步/花的腰就折了//愛就愛了/杜若身體里的光芒/是漫漫長夜颶風吹不滅的燈盞”（《身體里的光芒，愛就愛了》）。在這首短詩里，作者把愛情作為手中的“一枚葉子”，在愛河里 “泅渡”，“根系緊抓天空，時間正在痛著”，但是，愛情給人以無窮無盡的力量，為了追求甜蜜的堅貞的純潔的愛情，可以放棄一切甚至生命，愛情在身體里終會放出耀眼迷人的“光芒”。“愛就愛了”，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詩歌是心靈的家園、美的使者。法國藝術大師羅丹說過，生活中不是沒有美，而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大千世界，蕓蕓眾生，到處都充滿著美，人們也在不斷發現著美。張廣智的抒情詩歌，在充滿情與愛的同時，以優美簡潔的語言，以虛實相生的意境，釋放出詩歌的藝術美，進而溢出人間之大美。如詩人去年發表在《詩歌月刊》第十期上的《假如五月涉水而過》：“徜徉在故事里的人是我/在這個清晨被自己慣壞/一任流星壅塞河道/讓河水扭曲自己信心滿滿的倒影//寺院角落里休眠后/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告訴我/水有時比颶風堅硬。春天/不是所有的花都會盛開//假如五月涉水而過/花不凋零  鐘聲悠揚/我們就去迎接遠道而來的麥香”。在五月，“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告訴我，”“春天，不是所有的花都會盛開”，那“我們就去迎接遠道而來的麥香”，儼然一幅鄉村優美的散發著“麥香”的風景畫。

在《鐘聲的節拍》一詩中，“蚊子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吱聲了/是寒冷的季節把它逼到墻縫/鐘聲揉進久遠的歌謠/聽迎接新春的節拍朗朗上口/而喜悅戛然而止在凌晨夢醒時分//鐘聲再一次催時光老去/拐杖支起哮喘的肺葉//有時候人不如蚊子活得自在”。蚊子本來是人們厭惡的動物，而在張廣智的詩歌中，聽到蚊子的“吱聲”或許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久遠的歌謠，聽迎接新春的節拍朗朗上口”，盡管“是寒冷的季節把它逼到墻縫”，但是，“有時候人不如蚊子活得自在”。生命的短暫，人生的無奈，需要我們保持善的美的心態，善待世界萬事萬物，善待一切生命。

詩人往往是不富有的，詩人的內心往往也是孤獨的。但物質的不富有并不能說明精神的貧乏，內心的孤獨并不能代表創作心態的頹廢。詩人須關注時代，關注社會生活，與時代的脈搏一起跳動。張廣智參加在四川廣安舉行的中國關雎愛情詩會并榮獲《關雎愛情詩》2014年度“十佳精銳獎”之后，很快創作出了《眼睛里的蛇》、《春天醞釀的一場驚雷 》、《一個沒有夢的夜晚》、《幾粒鳥鳴從樹上滴落》、《在廣安》組詩。“我想我一定是在他鄉醉了/在一個沒有夢的夜晚/流落街頭”（《一個沒有夢的夜晚》）。“記憶的閘門翻閱昨夜星辰/在廣安。我看到的/夜色很美/遠處燈火輝煌/行人悠閑散步/一對盲人在一座巨鼎下拉開陣勢/旁若無人地歌唱” （《在廣安》）。在千里之外的他鄉，作者“醉”了，在燈火輝煌街頭“流落”，盲人在“旁若無人地歌唱”，但是詩人的內心世界是復雜的，這里可以看出其詩人情懷抑或是一種責任。

     總之，讀張廣智的詩歌尤其是他近兩年創作的詩歌，你會從中得到心靈情感的陶冶，得到純潔愛情的啟迪，享受人生美好的瞬間，同時也會感到詩人、詩歌與時代一起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