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永威

“我雖然已經不登臺表演了，但還是愛唱戲，心系那片舞臺。《梨園春》我每期都看，在他鄉唱著豫劇，別有一番滋味。”幾天前，老家在上蔡、現定居廣州的王萍告訴筆者。

王萍的青衣造型。

羨慕

幾天前，筆者在上蔡見到了王萍。王萍近50歲，現在廣州生活。幼時，王萍對戲曲的認識，不是演員的演唱，而是舞臺上演員們漂亮的服裝和優美旋律下曼妙的舞姿。

“每次看完戲回到家，我和小伙伴們都會穿上大人的衣服，學著演員的步伐、動作，像模像樣地表演。”王萍稱，她很喜歡唱戲，做夢都會夢到自己在舞臺上表演，變成舞臺上最漂亮的人。

憑借最初懵懂的印象和喜愛，王萍到鄭州一家戲校學習表演，開始圓她的“唱戲夢”。

模仿

王萍進入戲校后，開始了艱苦而枯燥的學習。“我和同學們常常累得汗流浹背，腰酸腿疼。時間一晃，5年過去了，老師才開始為我們排折子戲。”王萍說，這些折子戲一般都能較好地展示演員的唱、念、做、打功夫。

“記得我排練的第一部折子戲是《白蛇傳》中的‘斷橋’一折。那時，我不懂得如何表現人物，盡管老師為我講解了，但我體會得還是不夠深入。”王萍說，“比如，開始白素貞以高亢激越之聲內唱‘殺出了金山寺怒如烈火’，再踉踉蹌蹌出場。老師讓我蹉步走出去，然后捂下肚子。我就按照老師的講解示范一遍一遍地練習?？梢哉f，每個動作、表情，都是老師手把手地指點，我們一招一式地模仿，生怕走樣或者做得不到位。”

初學階段，王萍對人物的理解全部來自于老師的講解。雖然明白了人物當時的處境與情感，但都是淺層次的理解，缺乏對角色感同身受的投入。

“我知道戲曲演員初學階段的模仿，就像學習畫畫一樣，是必須經歷的一個過程，所以我很努力地學習。”王萍說。

失望

在戲校學習，老師的教學都是口傳心授，這讓王萍認為演戲就得有人指導示范。

后來，王萍被分配到一家劇團工作。工作后，一切都不是王萍想象得那樣。“剛進團，領導就讓我參加團里新創劇目的排練工作，這對于剛畢業的年輕人來說，是難得的好事。可是，我怎么也沒想到，領導安排給我的角色竟然是一個戲份不多的小孩。”王萍說，當時，她很難接受，“我主攻的是青衣，沒有演過現代戲，也沒有舞臺經驗，很難找到人物的感覺。”

蛻變

找不到人物感覺倒是其次，最關鍵的是王萍不適應新戲排練的方式。“以前在學校，都是老師講解、示范，可拍戲的導演是先給演員劇本，讓演員寫人物分析，然后通劇本、相互對詞。”王萍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就特別不適應。”

“為什么沒有人跟我說道白該怎么講？輕重緩急該怎么處理？我渴望有老師教我，可是沒有，一切都得靠自己。”王萍回憶，導演要求很嚴，語氣不對很難過關，必須認真琢磨、反復練習才行。

“拉場時就更難了，導演只給你講規定情境和人物情緒，走到哪里、坐到哪里、怎么調度，人物該怎么去演，都得自己去體會。”王萍說。

在排練場上，王萍常因情緒不到位、動作不準確被導演喊停。后來，在同事們的啟發和幫助下，她才漸漸入戲，上了路。

演出后，王萍松了一口氣，雖然她的角色戲份不重，但她表現得不錯。“那時的我有疑惑，有苦惱，也有豁然開朗的喜悅。這也許就是一個演員成長過程中的蛻變階段吧。”王萍說。

離開

隨后的幾年，由于基本功扎實，王萍的戲份越來越重，慢慢成了主角。但就在這個時候，因為要和未婚夫去南方結婚、生活，她不得不放棄自己喜歡的戲曲。

“我明白，一個女孩一生夢寐以求的是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并一直走下去。我找到了，但是我得放棄戲曲。當時，我很矛盾，一邊是我深愛的未婚夫，一邊是深愛的戲曲，我猶豫不決。不過，我最終還是選擇了婚姻。”王萍說。

就這樣，王萍放棄了她的“戲曲夢”，隨丈夫一起到廣州生活。

在廣州打拼不容易，累的時候，王萍總會找個沒人的地方，輕輕地唱戲。“生活一天一天好起來，我覺得還是離不開戲曲，總想大聲地唱。”王萍說。

重拾

兩年前，各方面發展得都很順利的王萍重新開始唱戲了。

在廣州的公園里，王萍隨口就來幾段，引得人們紛紛駐足觀看。“南方人聽不懂，就圖個熱鬧，北方人，尤其是上了年紀的河南人，都會停下來聽，有的還跟著唱。”王萍稱，這種感覺太好了。

“雖然我離開舞臺很多年了，但我的心一直沒有離開。雖然不在舞臺上表演，但只要想表演，什么地方都是舞臺。”王萍說。